第14章：试（1 / 2）

白安华复活的过程很简单。他被“杀掉”，闭上眼，短暂地失去意识，再睁开眼睛，就看到自己站在这里，他称之为复活点的地方，被十几个NPC包围着。

他发现，自从高兰淇闯进来后，他醒来面对的状况，比他之前一个人时面对的，有了许多的变化。

首先，便是这堂内，是一次比一次的暗了。

他第一次在这间屋子里醒来，莫名其妙地开始答题，然后被杀，如此反复。在高兰淇来之前，屋子里的光线丝毫不减，他每次都是被这强烈刺眼的光线吵醒的。

灯光的变化，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，真正让他在意的，是另一件无法忽视的怪事。那些原本充当NPC，只在“将军”们下命令才有所动作的角色，竟然多出了许多的反应。

高兰淇第一次站在白安华身边时，他过于兴奋没有留意，是第二次，也就是这一次，他清楚的看到，他周围这些人，竟一个个的，都瞪大眼睛盯着他们看！

这些人的肩膀保持不动，脑袋全都转向他们两个。左右两侧还显得正常些，后面的他看不到，要命的是站在他前面的，那脑袋硬是旋转了180度，脖子上的肉就像螺丝钉一样绞在一起。

这是白安华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他们的样子，他意外地发现，这些人都长得一个样。他们脸上没有一点肉，皮紧紧地包裹着骨头，干枯蜡黄得就像晒了几天的稻草杆子，几乎可以清晰地看出这张脸的骨头轮廓，好像只是轻轻碰一下，整张脸就会粉碎掉落一地。

他们的眼睛大得出奇，死死地盯着你，眼里没有焦点。他们这种空洞的注视，像是吸人的无底洞，好像多看一秒，便要被撕扯着吸进去了。

除了NPC，白安华还发现这间军事会议厅，是一次比一次的破败，而那慕王身上的血迹，也是一次比一次的鲜红。

事情逐渐脱离他对这间屋子的认知，他越来越无法掌控接下来自己命运的走向。而且，高兰淇还迟迟不醒。他转头一看，高兰淇紧闭着双眼，眼泪就像关不掉的水龙头，一直往外涌。

白安华愣了愣，轻轻叹了口气，扯长袖子，用大鱼际外侧抵着袖口，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眼泪。只是不管他怎么擦，高兰淇的眼泪像是总也流不完，反将他袖口浸湿了一大片。

他再次叹了口气。实话说，他看到高兰淇的那一刻，是真的打心里的高兴。

白安华是一个悲观主义者，他一直觉得，人活这一辈子，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来遭遇苦难，去追逐虚无缥缈的所谓幸福时刻，是一种自虐行为。人生充满悲伤与痛苦。彭沅会给他姐带来痛苦，他们玩解谜游戏解不出谜题会很痛苦，向他这样真切体会死亡的恐惧，更是痛上加痛，苦上加苦。

所以在他一次又一次体会死亡后，突然闯入的熟悉面孔，又是他能摆脱这种痛苦的唯一机会时，他是真的感觉看到了希望。

那几个王还在谈论事情，他没有心思听，他搂着高兰淇的肩膀，担心她像前一次那样站不稳，轻声唤道：“兰淇，兰淇？”

高兰淇睁开了眼睛，泪眼朦胧，身体一软，眼见就要倒下去

还好白安华早有准备，稳稳将她扶住，托了起来。高兰淇一把将他抱住，“还好，还好你没事。”

白安华的心脏砰砰直跳。他小声道：“你......你这次睡了很久，你没事吧？”

高兰淇放开他，吸了吸鼻子，叹一口气，看着又要哭了。不过她最后还是没有哭出声，深呼吸两秒后说：“我刚才做了个梦。”

“噩梦吗？”

高兰淇点点头，左眼一颗绿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掉了出来，落在她胸前，湿出了一个小圈。

白安华忍不住又问：“什么样的梦？”

“很久以前......非常不好的事。”

白安华忘记放开手，还抓着她的胳膊，他能感受到她在发抖。“你，你怎么了？你到底梦到了什么？”

“我......”高兰淇深吸一口气，强作镇定。“算了，不聊这个了。现在是什么情况？”

高兰淇不想说，白安华也不好意思再问，他松开了手。“等他们继续问我问题。”

“已经问过了？还有什么问题？”

“嗯，问了，接下来他们就会问我方案了，我在这个问题上栽了好几次。”

想到前一次，他们就是因为这个问题被“杀掉”的，高兰淇皱了皱眉头。虽然问这个问题很不好，但为了能够尽快摆脱当前的处境，她只能硬着头皮问道：“你前面几次......嗯......是怎么死的，可以给我讲讲吗？你别误会，我只是想......”

“可以。我明白的。”

高兰淇像第一次一样，再次握住了他的手，想给他鼓励。

白安华偷偷看她一眼，低下头。“第一第二次我太慌了，每次醒来都嚷着要出去。那个慕王就说我扰乱军心，就让人把我给砍了。第三次，我试着打开门溜出去，但被那个慕王发现了，说我是逃兵，就把我处决了。第四次，我不再乱动，开始研究他们问我的问题。”